美女与西瓜

文：龙影  编辑：唐佳

   天气炎热，酷暑难当。当刘二经过单位楼下的水果摊时，他并没有想到一个西瓜会给他带来如此多的遐想，他还沉浸在被领导训斥和其他不好明言的思想波涛中。

   小贩叫住了他，很套路的说，帅哥买个西瓜吧，我的瓜自家种的，绿色食品，不甜不掏钱。刘二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三轮板车上的几个西瓜，在心里轻蔑地一哼，苦的是苦瓜，长毛的是冬瓜，是西瓜都是甜的，除了碰上地痞流氓，谁会买西瓜不给钱？

   本来刘二是有些口干舌燥，但是听小贩一吆喝就反而不想买了，因为人在能够有决定权的时候，总能给如火煎熬的内心泼上一瓢提升自我存在感的凉水。

   当刘二转身要走的时候，他停住了脚步，视线落在了一个瓜皮在阳光下泛光的西瓜上。尽管其他西瓜也泛着光，但刘二一眼就发觉那个西瓜与众不同，因为那个西瓜有几道不那么规则的瓜纹，诡异般地勾勒出了一个美女的轮廓，曲线妙曼，纤腰多姿，而且那个轮廓他十分熟悉，正是他最近思想斗争的根源，心思不振的魔咒，午夜梦回的梦魇。

   那个美女叫小舒，是刘二办公室新来的美女大学生。青春靓丽，热情活泼。来工作的第一天就在刘二心里的那潭死水里投进了一颗小石头，尽管不易察觉，但刘二自己很清楚，因为他的内心掀起了一阵阵蓄势已久的浪涛，甚至电闪雷鸣，狂风乱作，无法平静。而小舒似乎也对刘二颇有好感，常常来向他请教工作上的问题。有时当小舒靠得很近的时候，刘二也分不清是闻到还是感受到那种强烈的青春气息，把他的内心燃烧掉，化作一片热流，蔓延到脸颊和全身，然后感到触电般地紧张和震颤。

   刘二分不清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，那种快感就像吸毒般刺激和新鲜，但一想到家里的妻儿，刘二又像做贼一样害怕和心虚。妻子和刘二结婚10年，同大多数夫妻一样由激情浪漫走向了麻木平淡，只剩争吵变成了生活中最多的交流。甚至现在刘二一看到妻子那臃肿的身材和发黄的脸蛋，一听到妻子的训斥和唠叨，刘二就恨不得拿刀剜掉自己的眼睛和心脏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，不去看也不去想。

   有一次，小舒搬家，刘二应邀去帮忙。当刘二一身汗水地归置好家具杂物时，一回头看到小舒裹着浴巾微侧着脸用毛巾揉着头发，美得不可方物的倩影像极了眼前西瓜的瓜纹。刘二像被一辆动车迎面撞向了胸口，一颗心砰砰直跳，好像随时都会炸裂。他连忙移开视线，不敢直视。也许多看半秒钟，刘二就会彻底失控。

   小舒却很平静地对刘二说，刘哥，搬了新家，晚上我会害怕，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。刘二却被这句话惊醒，逃一般地离开了小舒的家。那一夜，刘二的妻子在外地出差。但那一夜，刘二满脑都是小舒的影子，通宵辗转，不曾入眠。

   现在强暴了过去，生下来的孽种叫做回忆，刘二很想掐死这个孽种，但又下不去手。和妻子的婚礼情景总是在最近浮现在眼前，妻子对他的照顾也历历在目，于是刘二就把自己置身在内心地煎熬之中。

   刘二带回了那个西瓜，回家后把它放到了茶几上，呆呆地看着那道瓜纹，看了很久很久，甚至眼前浮现出了小舒出浴的身影，听见了小舒如在耳畔的声音。

   这时，妻子从浴室出来，裹着浴巾拿着吹风吹头发。看到刘二，问了一句，买了西瓜回来啊？

   “嗯”，刘二回道，“天气热，你多吃点西瓜解暑好。”

   “咦？”这时，妻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仔细地端详着那个西瓜，“这个西瓜好奇怪。”

   “哪奇怪了？”刘二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，掩饰着心虚。

   “这几道瓜纹好像一个刚洗完澡的女人啊。”

   “咳咳...”刘二用手捂着被呛出来的水，“像谁啊？”

   “像我啊，老公。”妻子莞尔一笑，把手往刘二脖子上一绕，“今天好热，谢谢你给我买西瓜。”

   妻子一边说，一边拿刀削去了那个西瓜的根部，用勺子勺起了一勺西瓜喂到了刘二嘴里，刘二心里那团烦躁煎熬的火焰瞬间被一阵清凉扑灭。

   当妻子温柔的唇贴上来的时候，刘二瞥见了西瓜上那几道瓜纹，觉得只跟妻子好像好像......